扶贫后记(三):路见不平
2022-07-13 11:28:1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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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眼看着周边地市逐个沦陷,封控也越来越严了。一日上午,局长老婆拿着把半截的小葱进家,骂骂咧咧地对局长道:“看到很多人都奔向了超市,知道是抢购,就也跟了过去,菜都快抢光了,眼瞅着货架上的一把小葱,刚拿到手里,一个老头儿就抓了那半截,和我一夺,他把半截葱叶子给抢跑了,这都什么事啊!”

  

  局长笑道:“你也不亏啊!平时做菜,你都会把葱叶子当废物扔掉,这回倒好,抢回来的可都是真材实料,倒是那抢了把葱叶子还得付钱的老头儿,才亏呢!”

  

  局长老婆停了骂,转问局长道:“你们扶贫的那个村里,那个特供基地还干着吗?去年还见赵小楼和庆春时不时送过一些菜来,说是不施化肥不打农药的绿色蔬菜,今年有好长时候都没再送菜来了。”

  

  局长犹豫了一下,道一声“我问问”,就拨通了赵小楼的电话。

  

  赵小楼放下局长打来的电话,立时拨给了庆春,先把局长怪罪的话重复了一遍,最后直截了当地对庆春道:“局长说了,今年的经费在年头儿时都已经划拨了,可几个月了,一片菜叶子都没有吃到,局长都怀疑是咱俩把给农户的钱吃了回扣,庆春你今天一定要抽出点时间,咱俩去一趟浅坑村,实地看看吴六六的菜园子种的咋样。局长说得没错,当初建这个特供基地时,是咱俩的主意,一是能变相帮扶几个贫困户,二是让咱局的一些人也能享受享受特供的待遇,吃到点不打农药的无公害蔬菜,现在虽说扶贫工作结束了,但特供不能断。今天局长让咱俩去收收租,眼看要封城了,趁机把几个局长和咱俩家的冰箱都填满,这事至关重要。”

  

  庆春道:“那你等我,我这就开车去接你。”

  

  二人出了小区,先驶过一段空旷的街道,庆春目睹路旷人稀,感叹道:“果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!看来真的要封控了,人都不出门了,哥,咱俩今天回这一趟农村,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?”

  

  赵小楼先“呸”了一声,说了声“晦气”,埋怨庆春道:“怎么说话的呢?不吉利!”

  

  庆春凄楚一笑道:“不是那个意思,是怕被封在城外嘛!你又不是没听说,那些大城市里,说封就封,有封在医院里的,有封在地铁里的,有封在公司大楼的,听说还有封在公厕里的。”

  

  赵小楼闻言,意气突然消沉了许多,叹口气道:“疫情当前,听天由命吧!”

  

  车转了个弯,街道两侧突然热闹了许多。这是小城里挺繁华的一个街道,平日里,贩夫走卒之辈,引车卖浆之流云集,自然也是现代管城衙役们的生财之所。庆春一向鄙视这种地方的人和事,她购物只到大型商超,取不二价货,迅速付钱走人。但于今日,毕竟是去浅坑村的必经之路,绕行不得。

  

  庆春开着车,放慢心性缓缓赶路,再走有半里之遥,互见前方人头攒动,有不少人急慌慌朝向一个方向乱奔。赵小楼疑惑道:“不会是有地方要封了吧?”

  

  庆春果断道:“不是,又有打架斗殴的了,闲人们这是抢着去观斗,鲁迅说过,国人都好这口儿。”

  

  二人说话的机会,车已经堵了。庆春碰了赵小楼一把,一哂道:“哥,过不去,咱俩也把车靠边停了,去观斗一番?”

  

  赵小楼先是摇头,再看路已堵死,只得点头。庆春把车停了,二人下车,向前挤了不到百米,就听人声鼎沸,咒骂声、哀嚎声裹夹着传来。庆春拉了赵小楼衣襟,急急向前挤行。再走几步,已看得十分清楚。一饭店门口,几个身穿管城制服的公人正在群殴一对儿夫妇。再看看旁边掀翻的三轮车和散落一地的洋葱,庆春什么都明白了。看看周遭,围观的闲人们一个个拧头蹙眉、义愤填膺,感叹着世风日下、人心不古,却并没有上前劝阻者。庆春眼见那男菜贩儿被一管城公人一拳打翻在地,女菜贩儿母鸡护雏般疯狂扑倒在丈夫身上时,几个公人无论拳脚,势如雨下。庆春“啊啊”叫了一声,拔腿便从人群中撤离出来。等赵小楼再看过一阵后,哪里还见庆春身影。

  

  那倒地的男人显然是条风里来泥里去的农村壮汉,方才双拳难敌四手,因不慎倒地,此番眼见妻子俯在自己身上,一记记替自己挨打,遂大喝一声,把妻子从身上掀翻在地,腾身而起,重新卷入阵仗,对几个管城公人拼命般抡起拳脚,但时间不大,终于又被一公人抡棒打翻在地,几个公人又饿虎扑食般扑了上去。

  

  恰于此时,眼见得一身穿大白制服的人闯入人群中,手拿一灭火器,先在手上晃了三晃,机关一开,对准几个公人迎面喷去,立时,几个人皆变成了一模一样的大白。

  

  几个公人遭此一喷,皆蹲坐于地,一阵猛咳,双手不停地抹着脸上的水沫。那大白并不罢休,一面招呼众人扶正了菜贩夫妇的三轮车,吩咐先撤,一面又举起灭火器,倾尽其中所有水基,尽情喷洒在几个坐地咳嗽的公人脸上、身上。

  

  赵小楼眼见众人帮着菜贩掀车,也上前扶了一把。等菜贩夫妇撤离,再找那大白,早已不见了踪影。地面上,几个满身白沫的公人坐在一派湿漉中咳嗽不断。众人嬉笑叫好,赵小楼也暗中喜悦,扭脸想和庆春分享一下心情,仍不见庆春身影,心道一定是方才自己帮忙掀车时挤散了。又几分钟过后,就见庆春已站在身侧,赵小楼问道:“庆春你哪儿去了?”

  

  庆春道:“人有三急,甭问了。”

  

  赵小楼笑道:“精彩之处,你没看到。”

  

  庆春奇道:“有什么好看?”

  

  赵小楼把方才情形简单描述了一下,庆春却大声道:“我看到你说的那个大白了,是不是拎着个灭火器,方才和我走了个对面,上了路边停靠的一辆警车,已经走了。”

  

  庆春的话立刻在人群中传开了,就有一闲人指着那几个坐地公人道:“一定是人家警察也见不得你们如此往死里打人,可毕竟和你们沾亲带故,都姓个“公”字,所以才用了那一招儿,让你们停手,不至于闹出人命来。”

  

  擅长马后炮的闲人们议论纷纷一阵子后,渐渐散去,庆春看路已通开,对赵小楼道:“走吧!路通了。”

  

  二人回到车上,坐定。赵小楼系安全带时,偏了个身,一眼瞥见后排座上的两样东西,眉头不由得一蹙,问庆春道:“庆春,你有事瞒我,这怎么回事?”

  

  庆春看了眼座位上的大白制服和灭火器,一哂道:“百密一疏,怪我急着赶回去看热闹,忘记收回到后备箱了。”

  

  赵小楼道:“那大白原来是你啊!”

  

  庆春道:“难道就不能是我吗?”

  

  赵小楼好奇道:“你哪来的大白制服?”

  

  庆春道:“这有何难?网上有高人指点着买的,以备不时之需。哥你没听说过?比如有些地方突然被封了,赶紧换了这身大白套装,就能大摇大摆地走出去。”

  

  赵小楼道:“总之,你一女孩子家的,凡事都爱打抱个不平,这样不好,容易出事的!”

  

  庆春不接话茬,正色问道:“哥,今天这事,如果那四个人再往深处打,眼见得快把人打死了,你会不会出手救人。”

  

  赵小楼不假思索道:“不会!”

  

  庆春趴在方向盘上,忽然啜泣起来,伤心道:“你下车。”

  

  赵小楼已明了庆春的意思,连忙道:“庆春你听我说,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这样的懦夫,我也觉得坐在你这位巾帼身边感到很惭愧,但你能听我解释吗?”

  

  庆春无言,依旧流泪不止。赵小楼道:“如果我是你家小北,遇到这种场合,你愿意让小北去打抱不平吗?”

  

  并不等庆春搭话,赵小楼叹息道:“庆春,哥不是懦弱,实在是这地面上真不适合任何一个人路见不平,拔刀相助,除暴安良,见义勇为。庆春你知道有人曾分析了裁判文书网上的一百份以“正当防卫”为由要求轻判的二审刑事判决书吗?结果是仅有四份被法院认定为正当防卫,其他二十份为防卫过当,七十六份为故意伤害罪。庆春,那并且指的还是遭受侵害的当事事主,如今你要我路见不平即卷入阵仗,那就是斗殴,正当防卫,更无从谈起了。庆春,你想过吗?我卷入阵仗的结果,不外乎两种,被人打了,受伤住院看病;打伤别人,给人看病,该负的刑事责任逃脱不掉。要做到正当防卫,哥实在拿捏不准那尺度,什么时候?哪个节骨眼上?恰到好处出手,且不能防卫过当,哥真没那个本事!所以哥也只能当个看客,轮到自己有事,能忍就忍,能跑就跑,因为哥还要给父母养老,还要供孩子上学,就请你理解吧!哥也有血性和正义感,但我保护了人,谁又能保护我呢?”

  

  一席话说得庆春无言以对。良久,庆春掏了张湿纸,擦了把脸,启动了车。二人心里,仿佛一霎时隔膜了许多,一路无话。

  

  这日也偏偏多事,车刚下省道,转至通向浅坑村的小路上,就见一个背着书包的胖大孩子,正骑在一个蜷卧在地上的瘦弱孩子身上,不顾眉眼地挥拳乱打。周遭,依旧围了几个身背书包的小看客。

  

  庆春停了车。赵小楼急忙表白道:“庆春,灭火器里的水还有吗?这次不用你出手,我上。”

  

  庆春面无表情道:“全喷完了。”

  

  赵小楼想了想,毅然开门下车,走上前去,一把抓了胖大小孩儿的拳头,叫了声:“住手。”

  

  那孩子一扭脸,竟然认识,原来是村支书吴仁宝的孙子吴小宝。赵小楼便吓唬道:“别看你年龄小,打伤了人照样关监狱,听说过少年管教所吗?专门为你们这些不良少年准备的。”

  

  那吴小宝停了拳脚,从瘦弱少年身上爬起来,转头又一口唾沫吐到瘦弱少年的脸上。赵小楼又一蹙眉,心道他娘的太作践人了。俯身去拉瘦弱少年,竟也认识。是承包局里那块特工基地的农民吴六六的儿子。赵小楼忽然计上心来,指着地上啜泣的瘦弱孩子对吴小宝道:“知道他是谁吗?”

  

  吴小宝摇摇头。

  

  赵小楼接着道:“那你知道我是谁吗?”

  

  因为时常跟他爷爷吴仁宝出入支部大院,和赵小楼颇为熟悉,吴小宝嗫嚅道:“知道,是城里的大干部。”

  

  赵小楼道:“知道我就行,今天实话告诉你,你刚才打的那小孩儿是我的亲戚,以后不准欺负他,并且,也不许别的孩子欺负他,听清楚了吗?”

  

  吴小宝有点惊讶,但还是点了点头。

  

  赵小楼拉起地上的孩子,从兜里摸出张纸来,递过去道:“擦擦脸,跟我上车,我找你爸爸有事。”

  

  车上,赵小楼问小孩儿道:“打不过他吗?打不过为什么又要惹他?”

  

  小孩儿委屈道:“谁敢惹他!他截着我要钱,我没有,他就打我。”

  

  “你欠他钱?”庆春道。

  

  “没有啊!”小孩儿道,“吴小宝经常截路问人家要钱,只要有不给的,就得挨打。”

  

  庆春看了眼赵小楼,二人恰好对视,旋即移目。赵小楼感叹道:“校园暴力,无处不在啊!真的是教育出问题了吗?”

  

  庆春道:“李总都说了,社会戾气严重,当心极端事件发生,是大气候。”

  

  赵小楼旧事重提道:“庆春,路上你问我的事,我让你失望了,可刚才这事,你等着,看我怎么处理,保证让你满意。”转脸又对小孩儿道:“给我们指路,去你爸爸种的菜园子。”

  

  小孩儿显得有点惊讶,回道:“你说我爸吗?他没种菜啊,过了年就去广州打工了,一直没回来。”

  

  赵小楼更惊讶,吩咐庆春停车,让小孩儿下去,一面嘱托道:“记着,不惹事,不怕事。”

  

  小孩儿站在车前,没走,忽然天真地问赵小楼道:“你真是我家的亲戚吗?”

  

  赵小楼一时语塞,看着小孩儿期望的眼神,又使劲点了点头。

  

  庆春望着倒车镜里小孩儿一蹦一跳的身影,心情开朗了许多,对赵小楼道:“你其实也很善良,平白又认了门亲戚。”

  

  赵小楼道:“庆春你都听清楚了,吴六六根本没有种菜,过年时是咱俩把一万元钱给了吴仁宝,让转交给吴六六的,吴六六要是得了钱,会不肯为咱们种菜?焉能去广州打工?走,去支部院,找吴仁宝问个明白,钱,不会被他装自己口袋了吧!”

  

  二人窝着一肚子火,到了支部院,吴仁宝正好在,见赵、庆二人进门,脸色阴沉,不知何故,正要寒暄。赵小楼即直截了当问道:“吴支书,春节时我和庆春交给你一万元钱,让你安排吴六六给局里种点干净菜吃,怎么几个月过去了,一片菜叶子都没有见到呢?”

  

  吴仁宝心下释然,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,辩解道:“都怪吴六六那小子,眼界高了,嫌一万元钱太少,不愿种,非要去南方打工,这几天我还正思索这事,感觉没法向二位领导交代呢!”

  

  庆春刻薄道:“吴支书,难不成是你雁过拔毛,剥了层利,给人家的少了,人家才不愿种?”

  

  吴仁宝顿时指天誓日道:“天地良心,我可真不敢吃二位领导的回扣,真的是吴六六那小子不肯种地,感觉种田没有打工来钱便宜。”

  

  赵小楼道:“废话少说,现在我和庆主任遇到难处了,是你吴支书把我俩放在火架子上烤,眼看要封控了,我们局长让我们来特供基地拉蔬菜,要把局委们各家的冰箱填满,吴支书你看着办吧!”

  

  吴仁宝却笑道:“原来是这回事啊!那容易,我现在就让几个小组长下到各家的菜园子里,保证一个小时不到,给你们搞回去上千斤蔬菜没问题。”

  

  赵小楼道:“每年给你两万,说好的生产不施化肥、不打农药的纯绿色蔬菜,直供我们局里,吴支书你现在拿农户的普通蔬菜来糊弄我们,良心大大坏了。”

  

  吴仁宝坏笑道:“但目前看来,这是最好的办法了!二位领导放心,菜味都一样,吃不出来的。给您二位说实话,我说的这菜,比市面上卖的那些菜环保多了,一般不施化肥,上的都是人粪尿,说不打一点农药是假,如今病虫害厉害得很,蚜虫成灾时,没有小米粒大,你总不能让农民们一只只从菜叶子上捉吧!不打药,菜就活不成,但确保不打各种激素生长剂,运输过程中不用甲醛保鲜,基本算是纯绿色吧!”

  

  赵小楼想了想,无奈道:“也只得如此了,吴支书你就抓紧时间,按你的想法去办!另外,还有一个好事要告诉你。”

  

  吴仁宝眼光一闪,问道:“什么好事?”

  

  赵小楼道:“吴支书,今天来的路上,见到你孙子小宝了,半年不见,这孩子愈发显得出众了,简直人中龙凤,超凡脱俗,你可不能再当守财奴,不然就把一棵好苗苗糟蹋在你这个小地方了。”

  

  吴仁宝听闻是这么回事,一哂道:“别恭维我了,谁的孩子谁知道,我这孙子,什么都好,就是学习不好,能有什么出息?”

  

  赵小楼道:“说的就是这回事,那吴支书你更应该因材施教了。”

  

  吴仁宝道:“不怕花钱,二位看出小宝有何优势了,说来听听。”

  

  赵小楼道:“这孩子骨骼清奇,胖而不拙,典型的练武奇才,搁在过去,培养得好,一准能考个武状元,现在虽说没有武举,但国家在体育方面,也制定了很多选材纳士的政策,每年都要特招很多优秀体育人才,吴支书你可不敢再耽误孩子了,要知道尤其练武,童子功很重要。”

  

  看吴仁宝犹豫,赵小楼继续道:“穷文富武,吴支书你又不缺这个钱。依我说,赶紧送到少林武校去,几年下来,一准能培养成武状元,再不济,将来开家武馆。吴支书你要知道,现在的城里,开武馆的,生意好的很,个个都发达了。”

  

  吴仁宝道:“谢谢二位费心,今晚我就和小宝爸妈商量,实在话,这孩子真不是读书的料,真需要走点捷径。”

  

  赵小楼道:“我也是个建议,吴支书你赶快吩咐人下田摘菜吧!局长还在家开着冰箱门等着呢!”

  

  吴仁宝却完全沉浸在思索之中,仿佛没听到赵小楼的催促,自言自语道:“少林武校,少林少林,多少英雄豪杰把你向往,少林武当,当年可是我的梦想啊!”

  

  回城路上,庆春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,对赵小楼道:“哥,你比我损多了,上午我看不得别人恃强凌弱,拎着灭火器就冲了上去。哥你却不然,一个主意,就把那对人施暴的混小子给打发到管教所去了,谁不知道,现在的一些武校,名气越大,管理越严苛,尽皆问题少年管教所。我一朋友的孩子送去了,半年都没有回过家,天天挨教练收拾,都被收拾怕了,每次给他爸妈打电话,教练就在旁边盯着,只能一个劲说学校好,让放心,等我朋友一次去看过,看到小孩儿那情形,心疼得哭了几天。”

  

  赵小楼一笑道:“我真没什么坏心机,纯粹就是想帮他老吴家培养出来一个武状元而已,庆春你千万别把哥想得太不堪了。”

  

  庆春道:“上午你说的话,我也认可,见义勇为,正当防卫,都不可取,跑为上策。其实在我心里,正是因为认同你这种看法,所以车里才经常装着一个大号的灭火器,这东西,我一直认为是一个最好的防身武器,见义勇为也不错,譬如上午,我一通喷射,把所有的施暴人都给喷趴下了,眼睁不开,行不得路,挥不得拳,没十几分钟,绝对缓不过劲来,我呢!全身而退,换个衣服,还不耽误回来看热闹,顺便再误导几句,说疑似什么什么人干的,让歹徒们愈发找不到北!”

  

  赵小楼笑道:“果真不错!回头买了车,我也要车载个大号的,路见不平一声吼,该出手时就出手。”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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